1994.10.22 - 1994.12.18
207、208、209
長久以來,朋友皆問我何時再開畫展。不是不想,而是一直覺得光陰對我這樣一個生病的人而言,過得似乎特別快,對目前的我而言,只有不斷地畫畫,才不算浪費生命,開不開畫展並不是一個重要問題。
這次在北美館的展出,其實我也把它當作一個機會,除了唤起朋友對我的記憶外,也公開我一直沒展出過的一些油畫作品和素描,這些畫是我這些年來不斷努力創作的作品,也是支柱我度過病中歲月的最大力量。素描作品的產生,坦白説有些無奈,是醫生警告我別再畫油畫後,在病房漫長的養病日子中,我開始想起童年的一些回憶來,藉著動筆速寫,在一筆一劃中,往事越來越清晰,有些從他人處知道的故事也渐渐回到腦中,於是愈畫愈欲罷不能。
有人問我,為何如此偏愛尼泊爾、印度的題材,一直以來,我以它們為創作主題,為的是它們如此炫麗多彩,而宗教與時間,使這一切多彩沈澱成一種撼動人心的力量,我每每到這些國度旅行時,就愈能感受到現代文明為古文明帶來的威脅,因此也更急切於為它留下些什麼。這跟我畫回憶素描的心境是一樣的,家鄉以前曾是如此純樸,和老友寫生所到處,皆會有一發現桃花源的興奮心情,但這些隨著時日遷移而多不復見了。多年來,我對自然的喜愛始終沒變,所以我寫生,我拍照,我攝影,盡一切力量去接近與保留美的事物,早年求學生涯也畫了一些抽象晝,那時在學校中,以求之於心的主觀繪畫創作正形成一種風潮,大家皆不能免俗的畫了一些諸如野獸派、立體派、未來派等的畫。我也作了幾張實驗性質的油畫,但也許是個性不合,或是沉重的生活壓力中,並不容許我有多餘的暇想空間,所以我回到大自然的摹寫世界中,在這裡,我會較自在、安心些。(來源:節錄展覽說明書)
羅清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