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4.12.10 - 1995.01.08
B02
「我」的生存經驗,也就是「女性」的生存經驗是我認識這個世界的方式,是我創作的重要依據。九〇年代初期我的作品集中於「女性反映男性中心社會的性別觀察與感受」,在題材上則以男女兩性為主,在型式上則利用寫實的技法將代表某種特定概念與成規的。圖像以並置的方式,相互詮釋彼此的關係,透過這種轉嫁,觀衆可以一目嘹然我所言說的意義,而分割的畫面,除了形成視覺的斷層之外(有時這種「跳接」的手法,對於已經習慣單一透視、空間、時間的群衆,更具挑戰性),我想對於觀衆的感受會具有更直接、更有力的刺激作用!
少數人以為我是以「性」為題材的畫家,其實,漏了一個字,我是以『人』性為主的湛家,「性」是「人性」的一個部份,畫了幾個女性的乳房或畫了一個男性的陽具,不是在畫「性」,我畫的是男性中心的社會的「人性」被「性別」的框框案制,以致於男女的生命都得不到真實的發展,社會運作的方式犧牲了男女個人的意義,而確保種族的繁衍,雖然如此而已,跟著這串架構所衍生的重要文明卻創造出來,且流傳下來,形成不易突破的瑣鍊,困住後來的男女。
我最近刻了一些佛像線畫,事實上,不管是畫佛、畫花、畫人,都是「心」的變現。這期間我亦從事油畫創作,並試圖著將陶瓷上的線條帶到畫面上,「花」遂取代人物成了我關注的對象,曰子也脫逐漸脫離狂風暴雨的侵襲,但對寧靜的渴望卻曰益加深,我決心拯救自己於可憐的景況,佛法因著浸漬時間的延伸,而更顯出它的淨化作用,我投入佛法的心力與情感,就等於我對「花」的關注,我把自己畫到「花」當中,花不是配角,她是主人,即使離了枝,也有她昂然挺立的理由,因為,她堅持開放她的美麗,直到枯竭為止。我在花中看到女性的生命,我在佛法中看到衆生的生命,女性是衆生的一部份,我以為在男性中心社會找不到的屬於女性的正義與公平,都在佛法中尋到答案。佛法使女性的歷史不再是單一性別備受歧視與壓抑的苦觀紀錄。這對我而言是一種新的啓示與開展。(來源:節錄展覽說明書)
嚴明惠